都市风景漠泉情(作者:孙国樑.上海知青.作家.诗人.笔名野歌.在乌海时笔名:阿梁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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查看2056 | 回复1 | 2009-2-4 13:18:24 | 显示全部楼层 |阅读模式
都市风景漠泉情
都市风景漠泉情
野 歌
内蒙人在上海有十多万。 这个数字是昨晚聚会时,一位26岁的内蒙青年告诉我的。他19岁从巴音陶亥乡到上海,如今是嘉兴一家颇具规模的房地产开发有限公司的经理。 内蒙人闯上海滩,在昨晚的聚会上,最早的是一位煤碳系统的基层干部,44岁,现在是上海滩上一家幕墙公司的业务和项目经理,自己企业的掌门。他是80年代离职,从工地的小工做起。人家说,一个公司老总是工地打工出身,,手下全是木匠、电工、泥瓦匠做了分管经理,差不多就是他这号主,一问学历,包头煤校的底子,进修到大专本科。 这就不得了了,内蒙人在上海举目无亲,没有社会关系、没有落脚之地,两手空拳,闯出一番事业来,并且前赴后继,源源不断,在阅历年龄层次上有了相当可观的接续人数和队伍,这和我们的印像似乎截然不同。 90年代初,我卖断工龄回上海,原先煤矿工友的子弟摸迹而来,请求帮忙,包括我的两位舅爷,都是想找个混饭的碗,要求不高、起点更低,无非是不想再在窑黑子堆里受苦,找条新的生路。 说起来话长。 那时候,我自己连一份保洁工的活都没人要,三无人员,卖花、倒菜、小商小贩的混口饭,心里有火,动不动就想跟上海人干仗,想骂人。也还保持着内蒙25年生活养成的豪情仗义,工友的子弟找到上海来了,没问题,包在我身上,告诉你们爹妈,放一百个心吧,吃住我管,找活,我来! 不就是蹲劳务市场吗,我去。 说实话,我自己都没去过劳务市场。为了内蒙老乡,天蒙蒙亮就去。在人堆里钻进钻去,见象老板样的就打听。 有一回,大舅爷找活,他跟我去劳务市场,自己蹲在马路沿抽闷烟,我一个人扎人堆里听看问。问准一位,百乐门对面的一家面馆,管吃管住,三个月的试工期答应了。那老板是骑车的,我跟着他的车一路小跑,一面紧招呼后面踢踏着的大舅爷:快点啊,要追不上啦! 我和老板是同时到达面馆的,差不多有半小时没见后面的大舅爷,再折回头去找,总算找回来,安排了住处。第二天,老板娘电话打来说:你那位,穿着呢大衣,手就在口袋里插着,看不见活,说了两句,自己就走了。 工友的子弟,原先在煤况算是一条青少的汉,打群架、喝猛酒、偷小鸡、说狂话,应该天不怕地不怕的主了吧? 给他找了酒店大堂里管菜蛇缸,演示杀蛇的活。 他逃回来了,说:大哥,经理把蛇袋子从车上搬下了来,帮着上去扶了一把,摸到那里头软粘粘、活蠕蠕的长虫,我的腿就不听使唤、抖下一堆了…… 这小子,再怎么劝也不听了,立马买票回内蒙。 类似的故事还有。 但是,这些年,内蒙人有十多万在上海了,好样的应该多。 昨晚有一位,临河老家,爷爷辈好家产,45年划成地主,一家人受尽折磨。父辈逃往草原,在朋友帮助下落脚养羊放牧,为了孩子读书到煤矿,又因为成份受歧视,他从小上学到大都是在同学、邻居孩子的打骂侮辱中长大。但是他不甘,打小就喜好习字画画,居然混得小有名气。 90年代后期到上海,投靠先期闯荡的朋友,后来到顾村开民工幼儿园。受条条框框的管束,多少年都难以稳定,幼儿园到处搬家、打游击一样。 有一次,骑个破自行车回临时住处,风大,迷了方向,最后被一个煤堆绊倒。他看见煤堆,悲从中来、情从心生,说不出的复杂情绪,觉得那一刻煤堆就是遥远的家乡、是自己唯一熟悉、唯一感到亲切的东西,是家的环境和特征。他就伏在煤堆上哭了。 但是,他又是一条坚强的汉子。 他说:对我来说,什么内环外环、市里市外?我从那么远的内蒙都过来了,到了上海了,这地方遍地黄金,就看你怎么去捡。市里是上海,顾村是亚上海,我做的事上海人不做,不能做,我把钢琴行开在顾村,因为那里没有琴行,没有的我才要去开一个。要我在市里、高雅的住宅区开,一,我没那个资本,二,我没那个条件,三,那里到处是琴行,人家是上百年的行当经验,我没那个竞争力。我就开在顾村,新开发的地方有新开发的生活需要啊。 对于,幼儿园被追得四处搬家,他也不以为然,说:这么多年,我就是体会到,人就是要能吃苦、能受气,能忍骂。 80年代闯上海的那位,也有自己一肚子的窝囊气和自豪。建材这行和工程打交道,供货、安装、售后服务,在客户面前扮演的就是三孙子的角色。但是也得抬起头挺起胸来做人。对付拖欠款,他有办法,对付城管特有套路,对付这座城市的种种刁钻和为难,他有办法,该软时软、该硬就硬,用的是老毛的战略战术,进退有余。他学的是法律,城管无权没收这样那样的东西,更没权把工人的证件、钱物和人扣押起来,只要城管敢违法,他一定据理力争,争取夺回尊严和权益;只要服务对象敢欠款,他就运用智慧软硬兼并,领着工人去要回来。他也还有过被合伙人卷走工程款的经历,就派工人盯哨跟踪,一直到堵住家门、理直气状地进人家,和警察讲理,直到把钱拿到手。 有一次,他和工人进了合伙人家,对方报警。他据理力争,硬把警察说动了,反对卷款方训斥: 杀人偿命、欠债还钱,天经地义! 警察走了,对方两腿软了,浑身打抖,再不给钱,面对一群工人,他不怕? 政策和策略是闯荡上海滩发展的生命。 听这样的故事,真过瘾,真带劲,真给我们内蒙人长志气! 而这样的故事在更年青的内蒙人听来多少有点不可思议或懵懂依然。他们是靠从小的努力读书从重叠的人群里杀出来的,他们可能会觉得自己是竞争机制的小小胜利者。从内蒙的矿区或乡村到上海华东理工大学这样的名校里读出来,走上街头去应聘,这是他们立足上海的出路,他们有的赢了。但是,随着年龄的增长,逐渐的生活压力加大,他们也在寻觅更多的生存能力和发展空间。 年长的乡亲可以给他们经验和指导。 就这样一伙互不相识的内蒙人,昨晚不仅热情聚会,也想通过聚会摸索一点更好的互助互励、聚合内蒙故土情感的形式,他们要筹组一个同乡会,组合不了全内蒙的、退而求其次,组合一个地方的、一个有限跨越的异乡同盟,来互相鼓励,来表达浓郁的思乡情感。 每个人都唱了家乡的歌,一曲又一曲,连最年青的内蒙人,在上海滩上都没唱流行曲,唱的是: 美丽的草原我的家 风吹绿草遍地花 …… …… 我看到眼前闯上海滩的内蒙人都在歌声中拭泪,包括很壮的大汉. 这一晚,所有人都恋恋不舍,人人都说着说不完的内蒙往事,人人的眼里都有内蒙纷扬的高原雪和黄灿、郁香的沙枣花…… …… [/td][/tr][/table] 553 138553 | ㊣ ㊣
dxb | 2009-3-4 17:14:17 | 显示全部楼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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